舟肆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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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昆仑到山海经——中国魔法界概况》 #2

                            一段历史

        首先我必须再次声明,笔者只是一个普通的巫师,在草药学上略有建树,但并不是文学家,也不是一个历史学家,更不是一个社会学家,我只是一个讲故事的人。而笔者在这本书中试图描绘的是一段陌生的历史,一个陌生的世界。因此就笔者区区三年的见闻并不能做到百分之百精确地描述这个国家的魔法界。笔者作本文的目的只是给读者提供一个参考,给读者留下一个大致的印象,与实际情况也许有着一定的出入,也可能会出现难以解释的矛盾。但笔者所写必是笔者所见所闻,各位读者大可只当这是一个道听途说的故事,不必究其细节。

        这些年我被问到的最多的一个问题就是:这些年中国把自己藏到哪了?
        这也是当年我问邹远的第一个问题。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清楚。
        邹远曾经很明确地表示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中国的巫师曾试图隐藏过自己,他们只是保持低调没有向中国以外的地区大肆宣扬自己的存在罢了。而他也表示了他们中国人一直以来的疑惑。这么多年来,大部分中国的巫师都认为西方的巫师是很稀有,几乎没有的。由于他们独善其身的思想,他们也鲜有人试图去探索西方魔法界的状况。至少就邹远所说,他并不知道有过从西方归来的巫师。所有关于西方的故事,不是来自长辈的口述(他们一致否认欧洲有巫师的存在),就是来自麻瓜的见闻(这在我们看来无疑是不可信的)。听起来非常耳熟不是吗?这和生活在西方的我们又有什么区别?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我的意思是,连巨怪都能想到这绝对不是个巧合。
        首先,两个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力的魔法集团竟然在两千多年中没有过任何接触,这是不可能的。这两个魔法集团一定有着或多或少的碰撞,而我们对此竟一无所知,这显然也是不符合常理的。
        因此我有一个猜想,在很久以前中国和西方的魔法界曾发生过短暂的,不愉快的接触。很有可能是小规模的冲突,但也有可能是战争。无论如何,最终双方和解并达成了某项保密协议,对自己的后代隐瞒彼此的存在。于是双方都封存了在这次接触以前对对方进行的研究与记录,并有专人负责秘密掩饰此后两方进行的接触与对方的存在。而在不久的将来,我证实了我的猜想,在泰山学宫的书阁。
        一方面,我相信我的朋友,他说的应该是实话,毕竟天知道我们的祖先都能干出些什么蠢事。而另一方面,我对我的猜想非常的痴迷。邹远在那段时间都将我叫做阴谋论者,不仅仅是因为他刚刚学到了那个新词汇(他总喜欢炫耀他学到的新词),更是因为这个猜想本身就是一个典型的阴谋论言论。我不得不承认,它的确很疯狂。我们都是巫师,并不是麻瓜,能彻底瞒过我们所有人的事存在的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但至少也是非常之低的。最终,由于没有实际的证据,我的理性战胜了我的疯狂。有很长一段时间我没有再提起这个猜想。
        这个猜想就那么沉寂了一年,直到邹远学业结束并邀请我随他去中国旅行。这个猜想又张牙舞爪地向我扑来。这时的中国魔法界已经被迫向世界开放了,但当时的西方巫师对中国魔法界没有丝毫了解,就和现在一样。而中国魔法界本身也存在着对各国魔法界的抗拒心理,这是当时中国魔法界一致的风气。
        幸运的是,邹远的母校五岳魔法学院是当时中国魔法界的一股清流,他们对外来的文化持一种包容的态度,这在当时是极其难得的。五岳学院率先解禁了一些提到了外国(对中国来说)魔法的书籍。在和邹远一起回到五岳学院泰山学宫时,在解禁的书籍中我们找到了一本叫做《夷法疏略》的书。严格来说它并不是是一本史书,这本书主要整理了作者所了解的所有非中国本土的魔法,以及带有魔法的物品的信息。而其中有一段描写了在两千多年前中国巫师与西方巫师的冲突,以下附上原文。

少君携众宾猎于鹿台之山。曰:吾尝闻凫徯一鸣则战,今吾杀之,干戈从此止矣。使巨灵廿二鼓夔以激之,既出,引九龙矢欲射。忽闻雷霆乍惊,神光逸彩,金车现于山巅也。左右皆愕然,呼为羲和,拂袖欲拜。少君神色恬然,前曰:御金车而走,羲和乎?东君乎?金车中人呕哑作响以应。少君笑之曰:羲和不通人语,谬哉,妖也,吾射之。乃张弓射之,矢离弦即化九色蟠龙聚啸而走,疾如长虹贯日,迅如彗星破空,金车噬于瞬目。左右惊于少君所为,无不失声。云烟既散,又现金车数十,呕哑声愈烈。少君使左右持械以待。俄而突闻金车中人高呼,青光现于金车之上,击一近臣,近臣暴死。青光接连而起,少君大惊,使巨灵鼓,布天玄四象之阵御敌。战三天三夜,左右皆毙,金车中人尽灭。少君悯然,以血祭,行起死回生之术,治一金车中人。金车中人金发碧瞳,不通人语,少君以法化之,以理通之。遂与少君划鹿台山为界。东为大汉,金车中人不得再犯,不得与族人道也。

       记载中的少君,即李少君,是中国汉代著名的巫师,曾为当时的皇帝汉武帝服务。(关于中国巫师和麻瓜统治者的关系我们在后文中会提到,这并不是一个非常稀奇的事,不列颠不也有梅林和亚瑟王吗?)他在率随从出猎的时候与所谓的“金车中人”有过一场大规模的冲突,其中伴随着死亡。最终李少君与“金车中人”达成了协议,互不侵犯并互相隐瞒对方的存在。而其中对“金车中人”的描述很明显所指就是西方的巫师。
        说实话,言语已经无法形容当时我的快乐,我甚至想要在书阁里放烟花。不得不说,即使这份史料看起来的确非常的不客观,其中的一些细节也经不起细细推敲,但是这已经是证明我的疯狂猜想最好的证据了。
        那么又一个问题出现了,到底是谁在百年如一日地守护这个秘密,维持这个弥天大谎呢?对西方的巫师们,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得而知。各国魔法部,尤其是地中海地区,对中国魔法界的存在曾多次明确表示毫不知情,并坚决否认曾经隐瞒中国魔法界的信息。但是有多少人能相信呢?反正我是不信的。又或许,或许他们的确不知情,而是在我们的不知道的暗处另有一个只手遮天的组织,完全地将我们封闭了起来?这些东西,还是不要想为妙。但从一个中国朋友的口中,我却隐约接触到了中国魔法界对这个问题的回答。
       他是中国的魔法世家东方家族的后代,在他的家族,有不少亲戚在昆仑任职,但无法向任何人透露他们的工作。具我的朋友从他的亲戚那听来的消息,在中国魔法界刚刚公开的那段时间,昆仑(类似中国的魔法部,只不过更有威望更令人信服,我们后面会提到)突然多了一批他们从来没见过的巫师,与他们攀谈时他们并没有透露任何关于自己工作的细节,只回答说“我们是回来复职的”。在这个时间点,这样的行为未免太引人深思了。

        无论如何,中国和西方的魔法界领袖集团均未对此做过声明,而坊间关于这些的传言也是千奇百怪。请原谅我听起来就像个预言家日报的垃圾记者,但我现在所做的工作却和记者并没有什么两样,只是把我的所见所闻复述出来,只不过我说得比较老实。但归根结底,我所说的也只不过是我翻阅资料道听途说再加上自己推测所组成的一张概念图。相不相信,只能看各位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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